我一向来讨厌女性化或者中性化的装扮,尤其是与此同时还搞非主流的男人……——金风
这次来台北我是没有什么行李的,只提溜了一个挎包,里面塞着两套换洗衣裤和一件黑色的夹克。由于昨天晚上毛衣华丽丽的报销,今天我只能抖开那件夹克穿上了。黑色的紧身短袖,黑色的夹克,再配上脖颈间那条黑色的棉绳,这样子倒也还说得过去。
就是跟阿墨的运动装不太配而已……在电梯里与长发尚自湿漉漉的小师姐对视着,感觉就像是个太子党在泡网球社团的社员一样。她那只小箱子能装下那套豹皮装和靴子已经差不多了,上街不搭调终究怪别扭的,于是我耸了耸肩说:“今天指导好工作以后,叫小潘带我们去买衣服吧。”
“好。”
时至今日,阿墨看我的眼神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审视意味,终于消弭在了安静的笑意中。看来突破最后一道藩篱到底是有好处的,而看她昨夜里由于过于紧窄而疼的哼出来的样子,说不定她真正的性经验相当少呢……
的确,这个女人要是想取悦男性的话,是根本用不着使用最后的武器的。就在我忍不住开始回想昨夜里那一幕幕旖旎而癫狂的场景时,电梯也到了一楼,出现在电梯门对面大型盆景边上的是一袭淡蓝色的身影。
“金老师,下来得很快呀。今天中龙要赶录唱片,没办法陪你唷。”淡蓝色制服的潘盈雪,比起昨天的一身白衣裳更觉温婉,尤其是在这种阴郁的天气下,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没问题。反正他也看不懂这些东西。哈哈。”
“恩,那倒是的~那我也不懂的诶,今天去跟金老师凑凑热闹……”
我们就这样聊着一直聊进了小潘的座驾。目前这座城市我只认识不远处伫立着的那栋超级摩天大楼台北一零一,自然是要麻烦小潘姐姐开路了,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左右的车程,宝蓝色的小轿车停在了一条颇为别致的绿化道边上。
“喏,那家店就是了。”
小潘抬起手,指了指车窗外四十五度角处一桩灰色的建筑。这家店店面还蛮宽的,处于一条小步行街的起始位置,简约的黑色门庭和灰白色的砖墙,店名则用古拙的繁体字镶在门口突兀延展出的门牌上。
白水文艺,的确是很有一种淡淡的文艺青年味道。潘姐姐停好了车之后便领着我们推开茶色的厚玻璃门走了进去。对于都市人来说,这个时间段并不属于咖啡和茶,进到大厅里之后我放眼扫了一圈,很有八十年代怀旧气息的沙发上只是零落地坐着几个顾客,不是拿报纸遮着脸的,就是西装革履面对面谈天的。
而这间咖啡店的天花板上,竟然还可以装点着那种老式的三叶电风扇……怀旧与后现代风格的结合,看来这间咖啡店的老板似乎也应该是个文艺青年(中年?)呢。
我看到二楼阶梯的转角处被人用障碍物拦起来了,就在这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不男不女,别别扭扭,让我鸡皮疙瘩忽然冒起的声音:
“潘小姐,你到了啊。这位先生……是金老师吧?”
我被这声音给弄得背脊一阵发凉,猛地回头,谁知道相比起这副嗓子的主人而言,这声音还算是好的了……
我首先看到了一个,几乎可以用“稀奇古怪”来形容的家伙。该怎么说呢,姚中龙有一个眉环,曼曼曾经打过一个唇钉,阿墨的娇俏的蓓蕾上挂着两个吊坠,这些都是我能够接受的;可是我身后这个不男不女的人——
他一头八神庵式的,漂染成紫色的侧发下,一片银光闪亮,不仅画着浓浓的银色眼影,眉骨上打了一颗钉,左眼角下面打了两颗钉,在人中的位置上甚至还穿着一个鼻环。
不但但是我,就连女王殿下显然也被他吓到了,瞪着大眼睛似笑非笑地端详着他,小脸上似乎写着“没想到这个岛上也有你这样的怪物啊”的表情。
“一鬼社长,这位就是金老师,还有他的女朋友。”我被这男女不分,及其非主流的相貌给吓到了,小潘却好像跟他是老熟人,笑着转身开始介绍起我来。
一鬼社长……莫非这厮是?!
“喔,金老师,很高兴能见到您。”更令我讶异的是,这个超级后现代的文艺青年在听说我就是金风之后,竟然张嘴说起了扶桑话,“我倾慕您很久了。我想您该从潘小姐那里听说过这次参与场地布置工作的社团吧。我就是鬼伎社的社长一鬼天藏。”
……
这穿着紧身小皮裤,浓妆艳抹银钉一颗颗的非主流娘娘腔,就是鬼伎的社长?!
我真的有些犯晕了,尴尬地笑着说:“呃……我就是金风。一鬼社长,你是扶桑人?”
“我的父亲是扶桑人,母亲是台湾的原住民。”一鬼同志把紫色的“秀发”一撩,笑的让人感觉鸡犬升天,“金老师,我们到楼上再说,好么?”
“……好。”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在这个个子跟我差不多高的古怪男人身边还站着一个短发的小女生。她大概十八九岁样子,很文气,很安静,可是脸上却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潮红,秀气的嘴唇也微微地张着。以我混迹花丛多年的经验一眼就看出她这时候正在忍受着某种刺激……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厮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我一向来讨厌女性化或者中性化的装扮,尤其是与此同时还搞非主流的男人……我着实是不想跟他多打交道,可是怎奈何他就是我这次演出最为重要的一个合作伙伴,想无视之都不行!所以我只有看着他拎开障碍牌,跟着他和他身后那个小女生,拉着阿墨的手满心疑惑地走上了二楼。
“金老师,场地已经被清空了。我们也已经帮您搭建好了表演台。”踏上咖啡店的二楼,果然如一鬼所言那些本来应该摆放着老式沙发和木桌的地方都已经是一片空旷,他跟着回头“奄然”一笑道,“今天中午之后,我们的人会帮您把从扶桑定制的全套金属支架搬运过来的。你觉得这样布置可以么?”
这样布置……岂止是可以,简直能说是高阶的了。黑色的塑胶膜地板,锁链交错的背景,让我不禁产生了浓重的疑问:我在网上曾经也了解过台湾的S/M社团发展状况,一言蔽之,他们还处在比较原始的阶段,甚至连一些简单的器械都是DIY(自己制作)的,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如此专业的一批人……
“一鬼社长,你是不是学过?”我看小潘姐姐在一旁笑得灿烂,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自己来面对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了。
一鬼看到我显然是对他的布置很满意,不无骄傲地“娇笑”道:“嗬嗬嗬,金老师,我谈不上学过,只是两年前曾经在大坂黑天狗老师的门下跟过一段时间而已。”
……啥?
黑天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