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打赌,你三十岁之前一定会成为国王,当然是在你的王国里。--里克*巴蒂尔
门开了。
门是从里面被人拉开的,而开门的时候我并没有听到任何金属碰撞的声音(内场中的碎拍音乐,并不是能让人失去听觉的音浪式乐风,比较陶情的一种),那种感觉,就好似一块积木被人凭空卸开了一样。
作为一个神秘的据点,要做到内外场全景监控是很自然的,所以我并没有讶异门中人算准我们步调,开门这件事。真正再一次震撼我的是当门一开,里面透出温馨而柔和的灯光的时候,我突然像是看到了一面镜子。
没错,帮我们开门的人,是和领路的这个黑人兔女郎打扮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黑人兔女郎……很少有人会在这种视觉刺激下保持静如止水的心态,我当然也不例外,所以我免不了对照着她们多看两眼。
结果是令人崩溃的。
这两个黑人少女不但身高相等,肤色一样深浅,连五官轮廓……都差不多(鉴于灯光和肤色,我实在无法再仔细分辨她们的相貌是否在黑人中算是极品了)!一对双胞胎黑妞?!
好吧,我承认这个现实,在另一个人种里也是存在双胞胎的,也是存在身条很好的双胞胎的……可是掌控着这间密室神秘怪客如果自己不是黑人的话,那么他的口味也未免太重了一点吧……
都传说黑人无论男女,在闺房内都是超级机器……哦天哪,我这时候十分无比地想念我的苏苏和曼曼,我的……
“先生,请进。”
里面这个黑妞大概被我纠结抽搐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努力给出一个斯文(可惜她们再怎么笑都无法达到斯文的境界)的笑容,露出两排皎如明月的白牙,牙缝里吐出一句腔调怪异的中文。
“咳,咳,好。”
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我的头脑也好歹进阶了一点,不会像刚出道那个时候一样一根筋地想问题了。这个组织既然和山口组保持着若有若无的合作关系,那么它理所当然至少也应该同时与东南亚各国的暗势力在前后有些瓜葛。
所谓黑道,扶桑的三大帮派是一个异数。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国家像他们一样在法律上允许暴力集团合法化,即便是意大利的黑手党或者墨西哥绑匪集团,都不可能得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国家级待遇。因此以山口组为代表的扶桑武士末裔们在短短的一个世纪中迅速崛起,成为亚洲唯一一个国际化的黑社会。
比起已经成功洗白的他们,亚洲其他国家的黑社会(俄罗斯是欧洲国家)未免显得有些寒碜了。那些还靠着零敲碎打起家的帮会头领们,应该很少有人能像忠信那样沉得住气,不动声色地和一个几乎只存在于网上的神秘组织合作。很可能也是因为考虑到了这点,这个组织才会给忠信透露这样的消息:
山口组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合作伙伴。
而这两个双胞胎黑妞……对于已经习惯衣冠楚楚地在谈判桌上搞定问题的山口组高层们来说,无疑是一件杀伤力极大的武器。她们的先后出现会最大程度地影响来访者的思维,越是多疑,习惯于掌控局面的人,越是会把脑细胞浪费在这两个女人身上,产生诸如我刚才那些“这里的主人有什么怪癖,这暗示着什么凶兆”之类的疑惑。
好在我不是来这里谈什么问题的,我的疑惑也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如我所见,这个不起眼的窄门后面的房间,就是一个袖珍型号的会议室,而且非常具有英格兰贵族阶级那种老旧而冷俊的气息。
色调深沉的油画,古铜色的灯盏,以及一张横亘在房间中央,占据了大半位置的会议桌。在会议桌的尽头,有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对我微笑着。
一个让人用只字片语很难形容的男人。一身白西装的他,肤色并不白,但也不黑,更不像是印第安人那种棕色,而好像摩卡咖啡混合了奶沫以后的颜色。他的嘴上留着黑色的小胡子,金丝眼镜的镜片后面闪动着温和的笑意,一如房间内安静的灯光。
那一对双胞胎黑妞兔女郎在引导完毕之后便扭着翘臀后面毛茸茸的兔子尾巴站回了男人的身后。男人很有礼貌地向我伸手示意:“请入座吧,来自山口组的友人(扶桑话)。”
“您讲中文就可以了,我是中国人。”
一边努力保持自然的表情回答他的话,我一面挑了会议桌左手的两张椅子拉开,自己坐在了比较靠近他的位置上。转头看一眼小师姐,她眸子里好奇的神色已经快要将额前厚厚的留海燃烧起来了。
“哦?一个来自中国的,山口组的组员?”我给这个男人的见面礼,好歹也让他疑虑了一下,“山口组现在想通了?”
这个男人的中文与他的扶桑话一样,虽然腔调很像是非洲的某种方言,但是措辞都很妥当。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一边在桌子下面攥紧了阿墨的手一边笑着答话:“耐克先生,山口组现在还是很激进的,我只是个特例而已。事情是这样的……”
接下来,我就把我为什么会持有这张名片,以及我的来意和这位黑不黑白不白的,看不出深浅的男人大致讲了一遍。这其中当然没有提及关于天人缚图谱流失的核心内容--檽木家的故事,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这个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玩意还兼带走私文物什么的工作,那么可不亏大了。
男人在听完我关于缚妖蛛卷册惊现泰国黑市的疑问之后,微皱着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免显得太秀气的眉毛思考了一会,随即展颜笑道:“So,you.are.Mr.King,right(你是国王先生么,King是我姓氏的英文,当然,在英文中是王的意思)?我听说过你,东京的绳师。”
这家伙短短三句话已经展现了他惊人的语言能力。幸好他没有说他非洲话,而他讲过的这三种语言恰巧是我听得懂的。
两个黑妞在他的身后,似乎化为了黑曜石的雕塑般,嘴角闪耀着骄傲的笑容。未及我答话,这个男人再度用扶桑话开腔道:“我不叫耐克,金先生可以叫我李柯,我的中文名字是李柯,英文名字是里克•巴蒂尔。你知道的,你手中的这张名片上的署名完全是符号而已,事实上,耐克是这两位美人的名字,妮妮和可可的缩写而已。”
……
没看出来,这个李柯同志也很幽默嘛!NIKE……NINI&KEKE……我听到这番话不由得无语地笑了出来,心情也不觉放松了许多:“我也不是什么国王,一个在扶桑混饭吃的中国人而已。”
“不,你是的。”李柯低下头,微笑着推了推眼镜看着我说,“像我这种及时了解世界各地大事的人,总是会在每天早上浏览一下发达国家首都发行的报纸,然后检索一些比较有趣的资料来印证这些官方的消息。”
“我跟你打赌,你三十岁之前一定会成为国王,当然是在你的王国里。”他的话远比我想像中的要多,“千岛彼端的男子,在女体上走钢丝的人……我说的没有错吧?”
……
如果真如他自己所说的话,那么这个自称李柯的男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一个可以媲美生化脑的记忆超人。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几个他随意脱口而出的短语,正是某几天东京日报上关于我的评论员社论标题。
“但是你也存在一个不大不小的障碍。”李柯似乎在桌案下按动了什么东西,我和小师姐的面前忽然“嘟”的一声打开了两个暗格,从里面升出了两杯茶来,同时他继续微笑着说,“你要把这种幕后的技艺改写到幕前来,可能光凭借天赋是不太能摆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