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要跟我解释。只要你认为是对的。――阿墨
我再一次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遍这辗转了千年依旧瑰丽光耀的画面。
没错,卷册的扉页上,一双完美的侧脸,相同的嘴型,相同的眉眼,相同的扭曲盘结的发缚,把她们点饰成了传说中祥瑞的象征。
双胞胎模特的出场会产生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就连一千多年前的祖师爷都心知肚明;但虽然我家里就摆着一对现成的,要说动她们俩登台表演,恐怕还是一件难事。
其实要让苏苏听话并不困难……别看她表面上温柔,娴静,婉约,清丽,这些也只不过是这个小自恋狂用来吸引别人注意力的手段而已。无论你是男是女,你都很难从她身上挑出什么毛病来;但只有我知道她某些隐秘的特殊嗜好……她会沉醉于恭敬,赞叹的言语和褒赏的目光。
所以舞台,其实是个挺适合她的地方。只要我好言哄哄她,让她陪我一同风光风光并不是难事,关键其实曼曼这个小祖宗。正如一鬼天藏所言,凡是纯粹的施者和受者,都是厌恶在阳光下表演的,已经差不多被开发出M体质的曼曼……
会顺利接受这样的邀请吗?
“迪克,你怎么还在看第一页……魂被吸走了?”我正陷入分析性的思维,突然有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哦,小妍啊。”我并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过度的狂热,于是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你经纪人怎么说?”
小妍略显尴尬地笑着说:“其实……也没有什么,车展模特缺我一个照样可以办下去啦,就是主办方不太高兴这样子……”
身材修长的女人撒娇或者发嗲,水准不够的大多会产生反作用力,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小妍在这其中还算好的了,那微带嘟哝的表情似乎在告诉我:姑奶奶为了你小样这件事情,损失了多少隐性利益,你知道不?
我当然知道啦。收好卷册,我抬了抬眉毛说:“小妍,这里的主办方算个球啊,大陆和扶桑的市场才是你这条大鱼应该待的地方。”
小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迪克,你讲话太搞笑了啦,人家哪里是什么大鱼喔,还有……主办方是什么球,排球还是桌球,哈哈!”
“恩……虾球好了。”
外婆家的事情已经搞定了,看她外婆这副凶凶的样子,小妍的外公就算知道关于卷册的一些故事多半也不会告诉她的,二来我又听不懂闽南语,反正有李柯帮我为泰国黑市的事情探路,这一会儿,我还是赶紧开路的好:“小妍,咱们就不在你阿婆这儿吃饭了吧,早点赶回去,省的你经纪人担心。”
“好吧。”
回城的路上,我怀揣着卷轴,给小妍留下了我在扶桑非常详尽的联络方式,甚至连建次的电话都告诉她了,嘱咐她我这哥们儿是一个超级星探,曾经捧红过谁谁和谁谁,万一找不到我就找他,比我还管用。
“诶……宝贝啊,就这么到手了。”
我的脑中依然盘旋着苏苏和曼曼双双匍匐在面前,齐齐露出小酒窝任我操作的画面,在机场与小妍暂时性地分手之后,不知不觉计程车就已经开到了宾馆。
六点钟多一点,阿墨应该在房间里等我吃饭吧,或者,在等着杀我……进电梯,出电梯,敲门……当门被拉开一丝缝隙的时候,出乎我意料之外,开门的竟然是一鬼天藏的那个小奴隶阿娇。
“金老师,您回来了啊。”主人不在,这个面容清丽,娇小可人的女孩子终于跟外人讲话了,声音倒也是台湾腔,看来一鬼这个娘娘腔虽然在着装和肢体语言方面不太正常,性取向还是相当的“男人”的。
恩……衣服也正常了。我打量着阿娇下身那条及膝的淡青色褶裙和粉色的小膝盖,说:“你怎么在这,天藏呢?”
“我也会扶桑话的,他觉得自己在宾馆里陪着阿墨小姐不太方便,就让我来了。”阿娇浅笑着温顺地说,“那我现在就回去了,金老师还没吃饭吧。阿墨小姐在等你呢。”
啊,多温柔的一个小M啊……比起她来,房间里面那位口口声声叫我“主人”的妖孽,实在是……
“喔,好,那谢谢你了。”我想到一鬼天藏待人竟然如此诚恳,细节方面照顾得也是无微不至,更觉得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金老师,那我先走了哦。明天上午潘小姐说要最后布置场地,那明天上午见喔。”
“恩,再见。”
送走了阿娇之后,我就感觉周围的空气骤然间冷却了下来。不出我所料,小师姐正静静地坐在床沿,像一只神秘的黑猫,一言不发地用厚重留海下目光明昧不定的眸子盯着我。
“亲爱的,我其实……”
“你不用解释。”阿墨啪地打断了我,小手按着被单缓缓站起了身子,“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要跟我解释。只要你认为是对的。”
阿墨话是这么说,可是她一向来都是个藏不住脾气的女人。原先媚意盎然的语调里充斥着浓浓的醋意不说,小腮帮子说话的时候都一鼓一鼓的,显然在竭力抑制着某样一触即发的情绪。
女王殿下……原来也是会吃醋的么。
想到骄傲如她,居然肯为我这样一个男人开始压抑自己的脾气了,我为了她,照着她心中的男人形象稍微妥协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这副既可气又可爱的样子触动了我心中某根柔软的弦,我从夹克衫的内袋里扯出卷轴(这种特殊的材质,是不怕折迭卷曲的),一把揽住黑色连衣裙下的蜂腰把她反抱进了怀里:
“亲爱的,我其实是去挖宝藏的呀。”
见猎心喜,这是社会人必然会存在的一种心理状态。阿墨看到我手里拉伸开的卷册,就像是蒲松龄看到了狐狸精,鲁智深见着了五花肉,翘翘的长睫毛下写满了不解的神态,回望我问说:“你不是去和那个女人乱搞了,这怎么会……天人缚啊,另一式的天人缚啊?”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香了香小师姐的耳垂:“拜托,大家都是公众人物,什么乱搞都出来了,你这叫关心则乱啊。”
“那你……”
“好啦好啦,先坐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