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引开他们!你们快走!”
“给我回来!灰喉!我们要一起行动!”
回想起当时自己为了让大家带着幸存者撤离,而违抗命令孤身一人引开敌人,导致自己陷入险境,灰喉还是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
就在昨天,在罗德岛途经甘糖城的时候,刚好到了罗德岛定期采购物资的时间,决定在停靠在这座城市附近,采购需要的物资。
当罗德岛采购部与甘糖城商会讨论关于交易的详细信息时,甘糖城城主来到了罗德岛上,他有事情需要罗德岛的帮助。
甘糖城在一周前有一批重要人员为了考察周边环境外出,因为通讯干扰的问题滞留在即将发生天灾的区域,在多次派出搜救队探索多个区域后,仍然未找到失踪的考察队。目前已经确定考察队所在的区域,但是近期周围的未知势力已经多次袭击甘糖城,给甘糖城的物资和人员带来巨大的威胁。
由于袭击者的势力布局仍无法确定,因此救援队必须有足够的实力以应对各种情况,但是在经历了多次袭击后,卫队和民兵中能够战斗的人已经不多了,只能勉强保证甘糖城的安全。
如果派出势力足够的救援队,甘糖城的防守力量将会被严重削弱,在天灾即将发生的关键时刻受到袭击将会让甘糖城遭到毁灭性打击。而考察队的人员中即有来自其他势力的援助人员,也有甘糖城的重要人才,他们的安危会直接影响甘糖城的未来。
雪上加霜的是,甘糖城的内部已经确认有袭击者的人,这意味袭击者能够随时知晓甘糖城的人员调动。更糟糕的是,根据可靠情报有人花重金要求袭击者消灭考察队,明显是要将甘糖城置于死地。
恰巧路过此处的罗德岛是甘糖城能够在局势恶化前唯一可以找到的外援,城主以非常丰厚的报酬请求罗德岛派出一支队伍协助卫队进行救援。
甘糖城城主在与罗德岛初步商量完救援考察队的事宜后,城主让跟随他的人们先出去。在确认不会被偷听后,城主告诉博士一行人,希望罗德岛能够帮忙撤离天灾区域的感染者聚落。
尽管甘糖城的人们不会像其他城镇那样歧视感染者,但是碍于与甘糖城有合作的其他城镇和甘糖城依附的大型城镇的面子,甘糖城还是会毫不留情地赶走感染者。先前被赶走的许多感染者当初是和他一起共同努力建立起甘糖城的战友们,他无法心安理得地独享那些劳动成果,更无法把那些为城市做出贡献的人们置于死地。
在他们年轻的时候,为了躲避饥荒和战乱的他们在这里开垦土地,打算在这里建设新的家园。
在一开始,他们只种植粮食,通过与商队交易来换取其他东西。直到有一天,孩子们意外地发现生长在本地的一种原生植物的汁液非常地甘甜,恰好一个商队途经这里,给他们带来了一种叫“糖”的东西,这种新奇且价格高昂的东西吸引了聚落里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中的一些人是中途加入队伍的,这些人拥有足够多的知识。于是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他们利用这种植物成功地做出了糖,甚至被那些商队的糖还要好。于是这个聚落接住糖的贸易开始飞快发展,在后来人们住进了移动城市,也就有了现在的甘糖城。
在他们刚刚踏入这片土地的时候,缺少物资的他们不得不帮助当地的一些组织办事,包括绘制地图,他负责探索其中一片区域。当他得知当地的许多人包括袭击过他们的土匪都会使用这个地图的时候,他故意对自己所绘制的地图做了手脚,把一片适合人们生存的地方描绘成一片死亡之地,将这片土地隐藏起来,他打算将那里作为被攻击时使用的撤离路线。
但是在此之后他们一直没有受到任何无法抵御的大规模攻击,随着资金的积累,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了移动城市。直到一次由未知势力策划的爆炸发生,许多与他共同奋斗的战友再也没有站起来,更多的战友感染上了这个在传闻中极度恐怖的源石病。
面对要求处死感染者的人群,他与共同建设甘糖城的战友们站在了一起,他派出了卫队制止了人们对感染者隔离区的冲击,但是人们依旧会对感染者隔离区发动各种袭击。面对各种日益恶化的局势和依靠大型城市的施压,他知道必须立刻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在他独自一人处理事务的时候,看到了藏起来的正确的地图,想起了之前留下的后路。
于是他把感染者流放到那片“死亡之地”,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正确的地图交给了队伍里的战友,让他们在那里居住,并在城市与居住地中间设置观察哨来为以后的感染者指引方向。
之后通过只服务于他的天灾信使与感染者交流,并借着流放其他感染者的机会送去需要的东西。
但是在天灾即将发生的现在,那名可靠的天灾信使失联了,根据先前派出的救援队的报告,那名尽职尽责的信使已经确认遇难了,除了证明身份的东西外其余的物品彻底损毁,因此无法确认他是否将天灾即将发生的消息传达给感染者聚落。
罗德岛的众人经过一晚上的会议,决定派出一支队伍,协助卫队寻找失踪的人员,并救援感染者聚落。
救援队在第二天的上午出发,就在他们休整的时候意外找到了考察队派出来的通讯员,并且在他的带领下成功地找到失踪的考察队。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些人员为了救助感染者聚落的伤员而脱离了队伍,至今没有回到队伍。
于是,罗德岛分出了一半的人员与考察队和卫队的志愿者组成了救援队,共同进行天灾区域感染者的营救行动,灰喉和煌所在的队伍就在其中。
当他们根据甘糖城与感染者聚落之间的观察哨所提供的情报找到聚落时,却发现聚落正在被攻击。
原来在泰拉大陆上的一场著名的意外事故发生了以后,甘糖城出产的糖价格一路飙升,仓库所囤积的糖成为了甘糖城摇钱树的同时,也被周围的土匪和雇佣兵所盯上,他们借着各种机会袭击并洗劫了那些仓库。
感染者聚落的许多人在感染前从事糖的生产,他们利用着外边环境所生长的特殊植物作为原材料生产出一种独特的糖,这种糖非常稀有,无论是作为食品还是材料都有着非凡的价值,以至于那些极度排斥感染者的乌萨斯官员会为了获得这种糖私下派专人花费重金从那些感染者手中购买,从事感染者“价值”开发的科学家也同样会放下平常对感染者的态度去想法设法地获得那珍贵的糖只为获得研究上的突破。
不知道因为是长期以来居高不下的糖价所带来的天价利润,还是受他人指使,袭击仓库的土匪和雇佣兵人数众多,武器的精良程度甚至超越了乌萨斯军队,有充足的证据表明其中许多人来自多个著名的佣兵团,甚至是整个佣兵团都加入了其中进行行动,使得队伍的实力得到极大的提升。
近期他们多次袭击了甘糖城和感染者聚落,甚至在守卫森严的情况下在甘糖城和其他城市交易的时候袭击并夺取了多个装满糖和龙门币的移动城市区块。
逃难路上的经历深深地影响了城主的一生,他不希望子孙们再过上逃亡的日子。在刚建立起聚落的时候,他就立刻着手建立正规的卫队,他招聘了来自维多利亚和乌萨斯的军官来训练士兵,并且购买了许多最新最先进的装备,甚至专门成立一个部门进行情报收集和对新兴事物在军事领域上的评估。甘糖城在这一带的独立城市里属于军事实力最强的一个城市,但是面对近期爆发的各种袭击还是损失惨重,到了现在仅存的力量只能勉强保卫甘糖城了。
被提前告知了这一情况罗德岛预料到了他们会趁火打劫,为此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并且与卫队里与袭击者交战过的人员一起行动。但是所有人没预料到袭击者会派出数以百计的各类无人机发动攻击,而且还破天荒地加满了油。面对铺天盖地的无人机群,即使是与他们交战过的卫队队员也不由自主地颤抖,即使他们是来自维多利亚军校的高材生,即使他们以前在乌萨斯的土地上见过许多大场面。
袭击者的战术让罗德岛踢到了铁板上:在与救援队交战前使用大量无人机削弱了罗德岛一行人的战斗力,之后采用乌萨斯军队发动进攻时的战术拖住罗德岛的主力,同时派出多个小分队袭击并洗劫仓库。
尽管在博士的指挥下,救援队在没有失去任何人员的情况下打退了袭击者的多次进攻,但是面对铺天盖地的无人机群和多方向的袭击,这些袭击者所采取的“不要钱”的进攻方式还是让救援队的众人渐渐地感到力不从心。
在为逃难的人们拖延了住够长的时间后,罗德岛的队伍也开始撤离。不幸的是,刚刚撤出天灾区域的罗德岛队伍突然遭遇了袭击者的运输队,也许是处于什么原因,或者是单纯报复罗德岛的抵抗所带来的天价的无人机赔偿费,运输队对最近的罗德岛队伍,也就是灰喉和煌所在的队伍发起了攻击。
尽管罗德岛的队伍依旧能够有效地打击袭击者的队伍,但是在之前的战斗中装备没有得到补充,人员也没有得到住够的休整,还带着不少幸存者的他们渐渐处于不利地位。
为了给大家争取撤离的机会,灰喉违抗了作为队长的高级资深干员煌的命令,孤身一人跑到袭击者的侧翼发动攻击并击倒了多名袭击者,成功地将袭击者的目标转移到了自己,也成功地让自己深陷险境。
袭击者被灰喉的行为激怒了,在意识到煌一行人已经离开了原先的区域后,便将无人机群的目标锁定为灰喉。灰喉为此不得不跑入树林,身后的追兵让灰喉只能不停地奔跑着。
不知跑了多久,她察觉到追兵的动静越来越小,当追兵的声音完全消失后,她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在确认自己彻底摆脱追兵后,她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茂密的树林让她难以行动的同时也让阻碍了追兵的步伐,茂密的树林遮住了整片森林的大部分地面,让无人机难以发挥作用的同时也让灰喉难以观察周围的环境。
灰喉想要使用地图、通讯器和指南针确认自己的位置,然而几棵发着荧光的树干扰了通讯器和指南针,茂密的树林也遮住了许多阳光,落在地上的阳光难以让灰喉看清楚地图。她想起自己携带了手电筒,却在此时才发现手电筒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为它的主人挡下了来自弓箭手的致命一击,无法发挥自己原有的作用。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声响,她警惕地将东西收起来,拿着弩慢慢靠近发出声响的地方。
在靠近后,发现有一辆车倒在了路边,声响是一个无害的野兽发出来的。在没有危险后,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车上运载的货物是粮食。
她想起了自己在城市里与搭讪她的卫兵交谈的时候提到的一个传闻:有个与甘糖城有合作的商队在向城市运输粮食的时候被袭击了,幸存者报告是一个怪物一一袭击了商店的成员,鉴于这个商队在与甘糖城的多次合作中有违约行为,卫队认为是商队在欺骗他们而拒绝了派出救援队的请求。
她偶然间看到了商队幸存者服装上印有的标志,和这辆车的标志一模一样。灰喉立刻警惕了起来,这意味着怪物就在附近。先前的战斗里灰喉已经消耗了许多物资,腾出了许多空间,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带上了车里遗留的水和食物。
她小心翼翼地前进着,在合适的地方会爬到树上根据手表上的时间和太阳所在的位置确认大体的方向,但是这里的树造型独特,她没有机会在树上使用地图、通讯器和指南针。
在前进了十几分钟后,灰喉发现自己来到了十分明亮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小水潭,即有充足的阳光也没有发着荧光的树,对于需要休整的灰喉而入这里是个理想的地方。在确认周围没有异常后,她决定休整一下。
首先她打算讲自己的东西放下,长时间的负重行动确实需要她放松一下。灰喉出发前穿的是博士新送给她的衣服,是有名的争斗血脉系列,但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行动后,她还是感受到外套所带来的负担明显比披风高,于是她将外套叠好放在了一旁干燥平坦的大石头上,再将背包放在了旁边。
之后就是整理装备了,她将携带的备用弩箭放入了箭袋里,为了在休整时减轻负担,她将携带的两个箭袋一个房子背包旁边,另一个则继续背着。
最后她需要尽快确认自己的位置并与伙伴们取得联系,首先将通讯器调到了特定的频率,这个频率是罗德岛的通用频率,会不间断地播放消息,如果能够接听到就意味着能够与罗德岛的队伍取得联系。可惜回复她的只有杂音,于是她将通讯器调到了本次救援行动的罗德岛各人员使用的公共频道,希望能听到同伴的回复,然而回复她的还是只有杂音。
长时间使用通讯器的耳机对于她的耳朵而言是种折磨,于是她将通讯器和手表放在了背包旁边,并且调到了合适的音量。在没有通讯的情况下,靠自己确认位置将想到重要,于是灰喉在水潭边一片平坦的地面上铺开了地图,将指南针和弩放在旁边以便使用。
就在灰喉确认了指南针能够正常工作,将视线转移到地图的时候,突然前边的水潭里发出了声响。处于本能灰喉扔下了手里的指南针,迅速抓起旁边的弩并扣下了扳机,但是向侧面闪避的她却一脚踩进了一个被杂草掩盖的坑,瞬间的重心不稳使得她朝错误的方向发射了弩箭。就在这一瞬间,灰喉看见了一个巨大的口向她张开。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灰喉眼前的白天立刻变成了黑夜:她的头已经被怪物吞入了口中。紧接着灰喉感到一个力量将她向前拉,使得她跪倒在地上。灰喉在慌乱中扔下手中的弩,用力挣扎着,想要将怪物推开,但是怪物借此慢慢地吞噬着灰喉的身体。灰喉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吞入,之后怪物的动作更激烈了,貌似是她的胸部阻碍了进一步的吞食。作为与阿米娅同样年龄的干员,灰喉的身材常常吸引着其他干员的目光,尤其是她的胸部甚至引起了一些姐姐的嫉妒。然而非凡的身材并没有为她争取到求生的机会,很快胸部也被吞入,直到遇到背上的箭袋才阻止了进一步的吞食。
此时灰喉的上臂已经被怪物吞入口中,外边只剩下前臂支撑着手阻止着被吞噬食的命运,但是捕食者光滑的表面和箭袋上肩带所传来的压力无一告诉着灰喉绝无脱身的可能。灰喉开始陷入绝望之中,一方面在不远处的通讯器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周围也没有其他声响,这意味着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也就意味着没有人可以帮助她,另一方面她还不想死,她不想这样凄惨地死去。
在她的人生中她做过无数次关于死亡的噩梦,特别是在看到那节断掉的手术刀,也就是父亲唯一的遗物后,她常常在那样一个噩梦中醒来:曾经帮助过的感染者以暴徒的身份闯进了她的房间,奋力挣扎的她被那节手术刀划开了喉咙,任由她在冰冷的地板上捂着脖子抽搐着……每次这样的噩梦都会把她旁边的人吓一跳。她预料到了无数种死亡方式,并在绝望中做好了接受那些死法的准备,唯独没有预料到会被活活吃掉。
就在绝望即将埋没求生的欲望,灰喉感受到捕食者的口张大了,更多的空气传了进来,她也看清楚自己的上半身的状况:上半身的衣物已经被严重腐蚀了,剩余的衣物还在束缚着胸部,挂在胸前的身份凭证已经消失不见了,应该是在衣服被腐蚀掉的时候掉了出来。回复过来的她立刻充满了希望,为了活下来而更加用力地摆脱怪物。随着新鲜空气的大量涌入,灰喉不必再担心氧气的不足,她有了更大的力气去摆脱被吃掉的命运。
但是当她刚把胸部推出怪物的口中的时候,怪物口腔中的分泌液突然如潮水涌出,立刻把灰喉淋得全身都是,接下来她看见胸前的衣物以明显的速度化为碎布,失去束缚的胸部弹在了怪物的舌头上,怪物的舌头好像受到刺激似地开始舔起了灰喉的胸部,舌头的表面像绒毛似地刺激着灰喉的乳头。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未经人事的灰喉难以招架,很快她陷入了刺激所带来的快感当中,她无意间喝下的分泌液渐渐地让她的身体越来越敏感了,这位未经人事的青春期少女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是高潮,渐渐地支撑着手的胳膊失去了力量。
当她无意间看到右侧大腿上的匕首套时,渐渐失去力气的她决定依靠这个最后的机会摆脱困境,于是她的右手放弃了与怪物的搏斗,在怪物反应过来前抓住了匕首的柄。
可惜她没能拿起匕首,大量的消化液将她的手和匕首变得过于光滑。当她要再次拿起匕首的时候,怪物已经趁着没有右手阻碍的时候再次将灰喉的胸部吞入。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的灰喉发现匕首已经不在原先的位置,与此同时箭袋的肩带在消化液的作用下断开了。
当阻碍着吞噬的箭袋因为肩带断开而掉在一旁后,怪物趁机咬住灰喉的身体向后跳,灰喉摔倒在地,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吞到了腰部,两个胳膊被怪物完全吞入,只剩下双腿在外边挣扎着,很快鞋子飞了出去,但是她的处境丝毫没有好转。
在平常的任务中,煌经常抽空找话题与她闲聊,特别是通过那个频率进行聊天。在平常她会找理由立刻结束话题,只想让热情的大猫安静。可是在现在,她如此渴望能听到大猫的声音。
渐渐地,灰喉的臀部被吞了进来,怪物的舌头也开始舔食两腿中间的地方。早就因为胸部的刺激而陷入高潮的她,迎来了新的高潮,在窒息的助力下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当灰喉醒来时,周围一片亮白,就像是拉特兰人所描绘出天堂的场景,她看见父亲的身影正在向远方飞去,旁边有拉特兰人所描绘的天使陪伴在父亲的身边飞向远方。她想要起身追赶父亲的身影,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站起来。
她觉得天使是不会抛下进入天堂的任何人,于是她决定在原地等待着天使为她指路。
当她恢复过来的时候,她没有等到陪伴她的天使,周围的一切也不再明亮——她还活着。只是在刚醒来的时候没有适应光亮的环境。
可是当她看清楚自己周围的环境时,她才发现自己还没有脱离险境。
当她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趴在地上,身上的衣物早已不再完整,仅仅剩下几块破布还挂着身上。
她抬头看到的便是成群的、类似蝾螈的生物,显然自己是在这种生物的巢穴里。她翻过身子,看到了背后也是同样的生物。她觉得这些生物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就在她从脑海里回忆的时候,看到她醒来的蝾螈们开始向她爬来。
当她看见成群的类蝾螈生物朝自己爬过来的时候,一个恐怖的想法在灰喉脑海里闪现:在自己还能与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因为在电视上看见了捕食的野生动物是如何分食猎物而连续好几天做噩梦。在自己做着关于死亡的那些噩梦中,被活活撕成碎片可不是她能够接受的死亡方式。
灰喉惊恐地想要立刻这里,她接住四肢仅存的力量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可惜刚挪动没几下,后背就碰到了东西,那个触感是她所熟悉的感觉。她艰难地抬起头向后仰头,看到的是一个怪物
自己的视野再度陷入黑暗之中。随着双手、胳膊、腿等部位被咬住,甚至胸、两腿中间和腋下也没有被放过的情况下,被分食的恐惧渐渐地充满了她的脑海。
来自胸部和两腿之间的刺激让还没有摆脱敏感效果的她立刻沦陷,腋下等部位的舔食让她让她陷入瘙痒之中。来自死亡的恐惧立刻被性爱和瘙痒带来的快感所冲淡,在窒息的助力下她又一次昏迷了过去……
当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父亲正在俯视着她,如此近的距离只有一个解释:自己正在枕着父亲的腿上。这是父亲以前经常哄她入睡的一个方法。父亲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就像是微风一样抚摸掉她一生中所有的苦难。
她看见了父亲眼中的慈祥,那是她失去父亲前给她最好的安慰。她抬起右手 想要再次摸着父亲的脸……
当她碰到父亲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摸到,眼前的父亲只是幻影。在她眨了一下眼睛后,眼前的景象不再是父亲,而是熟悉的蓝天与白云——她还活着。
经历过反反复复的绝望与希望,灰喉已经没有力气去做什么。躺在地上休息的她任由微风和阳光抚摸着自己赤裸的身体。
在休息了好一阵子后,灰喉才算是恢复了状态,坐在地上的她想起了自己是在哪里见到过袭击自己的类蝾螈生物。
她想起来莱茵生命的考察队曾经送给罗德岛一些特殊生物的调查报告。当时没有成为正式干员的她帮助整理了那些材料,在休息的时候闲得无聊的她翻阅了部分生物的调查报告。
其中一份调查报告就提到了这种生物:这种生物对女性有着特殊的捕食欲,尽管它们无法消化掉猎物,但是它所分泌的液体对猎物有特殊的催情作用,并提高猎物身体的敏感程度,借此让猎物产生大量的体液,无论是汗液还是乳汁或是其他的体液,并在猎物能够存活的情况下尽可能地榨取猎物的价值,之后将猎物送回原处。至于这种生物为何会这样做的具有原因考察队也没有在考察结束时得到具有说服力的结论。
她记着那个报告写得非常详细,看来是考察队的成员被袭击并且活下来后写的,真实性应该是有保证的。
等到自己彻底清醒过来以后,她看了看自己的四周。
之前铺开的地图还在原先的地方,因为有石头压着才没有被风吹走,指南针和弩还在自己挣扎的地方,鞋子、箭袋、匕首和身份凭证都在旁边静静地躺在地上,一旁的大石头上通讯器、背包、外套和箭袋在那里等待着自己的主人。
确认了自己的所有东西都在身边后,灰喉才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身上的衣物早已不见了踪影,自己是赤裸裸地躺在这里。预想中的牙印子没有出现,身体各处也没有什么受到伤害的痕迹,对于她来说是个好消息。只是满身面对满身黏糊糊的液体,已经让自己的身上沾满了泥土和杂草,她觉得要是带着这身粘液进入丛林,没走几步就会黏在树上或者藤蔓上。
尽管她需要尽快地清洗身体,但是她还是拿起了弩并装上了没有沾上粘液的箭,颤抖地对准了水潭,她可不想再经历那地狱般的旅程了。在确定了没有任何危险后 她终于可以清洗身体了。对于青春期的她而言,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这里没有人看到自己的身体,还是该担心没有人能及时提醒她周围的危险。
好在清洗完身体后,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在精神和肉体上回复过来的她,打开了背包,自己平常穿的战斗服就在里面。
出发前针对甘糖城周边复杂的环境,博士嘱咐大家带好长期作战所需的物资以应对各种情况,煌看到她执意要穿上博士送给她的新衣服的时候,特意嘱咐她带上平常作战的服装,嘴上拒绝的她内心不安地带上了会占用不少空间的战斗服装,在摆脱追兵的时候就后悔没有穿着平日里搭配着披风的轻快的战斗服。
她庆幸自己带上这个备用的服装,不然即使没有因为恶劣的环境而生病,自己的裸体也会在最后暴露在队友或者敌人眼前,到时候她会恨不得找一个洞把自己埋了……
穿上了原先的衣服后她又穿上了外套,美中不足的是自己平常的战斗服适合搭配的是披风而非外套。
恢复好状态后,首先她确认了自己的情况,手表上的时间已经从开始休整的十四点已经变成了九点半,显然自己在一番折磨中度过了一个晚上。当打算吃些什么的时候猛然想起了先前吞入的分泌液,一股恶心的感觉立刻涌上大脑,但是为了补充体力,她还是强忍着恶心吃完了一份食物。
之后根据地图和指南针,确认了自己的位置,之前前进的方向预定的集合地点所在的方向差不多,但是自己所处的位置与集合地点仍然有着一段距离。
最后该准备出发了。一开始背着的箭袋已经被粘稠的分泌液弄得乱七八糟,肩带断开了,里面的箭已经粘在了一起,已经无法使用了。匕首的匕首套也同样无法使用了,匕首套的腿带也断了,还好背包里带上了备用的匕首套,她将匕首取出并清洗后重新装备上了,毕竟这是除了弩以为唯一的武器。她原本打算把无法携带的箭袋处理掉,但是满地都是挣扎时留下的痕迹,于是她放弃了打扫这里的想法,决定尽快与自己的队友会和。
在按照正确的方向走了近半个小时后,通讯器终于传来了来自罗德岛的不间断广播,这意味着她能够与大家取得联系了。就在她将通讯器频道调整到自己的小队所使用的频道的时候,一个巨大的眼睛正在凝视着她。
“这里是岛屿1-6,收到请回答。”
“这里是岛屿,你没事吗?你再晚一点的话搜救你的队伍就要出发了。”
“很抱歉,我这就归……”
突然灰喉感觉到自己的右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刚低头要看,右脚就被一股力往后拉,直接摔在了地上,趴在地上的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立刻被往后拽着,手里的通讯器在她摔倒的时候缠到了旁边的藤蔓上,在她被拽着的时候借助藤蔓与耳机线试图拯救自己的主人。
“岛屿1-6,你那边发生了什么?”
还没来得及回应,在“啪”的一声过后,连接着通讯器的耳机线断开了,被拖拽的灰喉眼睁睁地看见自己的通讯器在远离她,传来的呼喊声也越来越小。
“岛屿1-6,回答我!灰喉?灰喉!”
拖拽着灰喉的力量显然没有怜悯这个在一天内多次受苦受难的女孩,强大的拉力粗暴地在丛林里拖拽着女孩脆弱且饱受折磨的身躯。灰喉就像是被海浪冲走的人,不时地撞击着旁边的树木或者石头上。
等到拖拽着灰喉的力停了下来,趴在地上被一路的拖拽折磨得不轻的灰喉才有机会扭头看清楚把自己拖拽到这里的是一个触手,还有一个长着眼球的触手正在打量着她。
触手们连接着一个长得像猪笼草的植物。它长着许多触手,只有一个用于消化猎物的捕笼,至少对于灰喉而且这个捕笼未免也太大了,就和她的房间一样大。
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看到地上放着不少的行李和许多损坏的武器,其中几个背包上的标志和之前在运载粮食的车上看到的一模一样。显然眼前这个奇特的生物正是袭击运输队的罪魁祸首。
灰喉立刻明白了,这个植物想要吃掉她,自己必须立刻做些什么,不然自己真的会被吃掉。
她没有忘记绑在右腿上的匕首,面对缠绕着右脚的触手,她立刻拔出了匕首,趁怪物反应过来之前割开了右脚上的触手。
灰喉一割开触手就立刻起身用弩箭攻击眼前的怪物。可惜的是,交战中的她被埋没在落叶中的触手抓住了左脚,并且立刻将灰喉提到了空中,被偷袭的灰喉在自己被提起来的时候朝怪物发射了弩箭,由于被提起来导致箭袋里的箭全部落在了地上,她只得扔下弩,再次拔出匕首。已经被匕首隔断过一次触手的怪物不会让灰喉得手,立刻以极大的力将灰喉朝旁边树冠上甩去。
突如其来的力让灰喉立刻飞了起来,狠狠地撞上树冠,匕首也被甩掉了。之后当着灰喉的面用一个粗大的触手用力砸碎灰喉的弩,确认猎物没有威胁后,怪物开始享用猎物了。
灰喉的四肢被触手缠住,整个人就这样吊在空中,失去所有武器并且筋疲力尽的灰喉只能任由怪物摆布。
怪物又伸出了四条触手,然后两条一组伸向了灰喉的鞋子,没几下子鞋子就离开了她的脚。接着触手伸向了她的后背,只听几声声响,灰喉的箭袋和背包先后掉在了地上,又是几声声响后,变成布条的外套落在了背包和箭袋的上面。现在灰喉身上除了衣服,就只剩下耳机、手表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怪物打量着她,当灰喉仍在挣扎的时候,又将触手伸向了灰喉的脚和腋下。
突如其来的瘙痒打断了灰喉的挣扎,灰喉强忍着不适试着挣开触手。然而怪物的触手可不止这几条,更多的触手朝灰喉的小腹、胸前、大腿等部位像游走的蛇一样穿过灰喉的衣服缝发起了进攻……
终于,在触手的轮番攻击下,筋疲力尽的灰喉彻底放弃了抵抗。
在确认猎物精疲力竭后,触手们用力将灰喉扔入了捕笼。
灰喉狠狠地摔在捕笼里面,对于怪物而言,这里就是消化猎物的消化袋。尽管消化袋厚厚的袋壁能够起到很好的缓冲作业,但是背部朝下直接摔在里面的灰喉还是感到剧烈的疼痛,只能躺在里面。躺在消化袋里的灰喉看见笼盖没有完全合上,还是有阳光照了进来。
过了一段时间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缓过身子的灰喉总算是有力气起身看看自己的四周。只有头顶的那边是有着光照,四周没有任何光线照进来,看起来消化袋很厚。灰喉爬向了袋壁,尝试地用拳头锤了一下,跟预想的一样,袋壁相当的厚实,手无寸铁的她恐怕难以破坏消化袋来逃出去。
就在灰喉思考逃出去的方法的时候,怪物好像因为受到那一拳的刺激似的开始分泌消化液。袋壁上分泌出的液体让原本光滑的袋壁更加光滑了,灰喉一下子就滑倒在了里面。
在多次尝试后无法站起来的灰喉,只能坐在消化袋里依靠着袋壁蜷膝抱着腿,默默地留下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处于孤单还是无助而留下来眼泪。
在失去父亲、开始在罗德岛上生活的时候,面对经常见到的感染者,她恐慌地想要逃避,只有把自己孤零零地关在房间里,才能给予她安全感。可是现在的她在这个和房间差不多大的空间里,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给予她的只有不安,只有恐慌,只有绝望……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消化液上涨,渐渐地消化液将她淹没,奇怪的是自己没有感到呼吸困难,也许是消化液里有能够让她在其中呼吸的物质,也许是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
身上的衣物渐渐地开始出现破损,渐渐地化为布条直至化为碎布融入液体中,耳机也被没过头顶的消化液所分解。看着慢慢分解的衣服,她想起了在几天,博士向她承若,会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一份礼物,会带着她看看这个世界美好的地方……
恐怕自己只能等到博士失望的眼神了,如果在她死后还存在灵魂可以再看一眼博士的话……
随着浸泡在消化液中的时间越来越长,先前已经没有的刺激再度发作了,好像是想把她沉溺于快感中,但是仅存的理智还是让灰喉沉浸在了绝望之中……
看到陪伴她的只有落在一旁的身份凭证,便想到自己死后同伴们在这里看到了这个东西,就能知道她的下落……
想到自己到了最后以这样残酷的方式与同伴们告别,她想放声大哭,但是刚一开口就被消化液呛住了……
“也许她看见了这个后,就会像为ACE的死而哭那样,为她的死而哭……”
想到平常被煌欺负的她终于可以好好地“欺负”一次煌,灰喉内心有了少许的满足,但是在下一刻转化成了对这个世界的不舍……
毕竟她还有许多没有完成的心愿……
就像黑钢的芙兰卡,即使是感染者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旅游计划……
就像是守林人姐姐,为了复仇还在与这个世界战斗着……
就像是陨星,为了萨卡兹的未来而奔波着……
就像是罗德岛上的许多人,为了共同的未来而努力着……
她和他们一样,都在这个世界上有着留恋的东西……
渐渐地,她的视线开始模糊……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变得像风一样轻快了,悬浮在消化液中,虽然大家平常都说她和风一样快……
她看到了父亲和母亲年轻时的样貌……
看到了父亲死于暴动前的最后一幕……
看到了罗德岛的伙伴们……
她记着那位代号为ACE的感染者她是少有的朋友……
她记着那名叫浮士德的整合运动首领最后的战斗……
她记着那个叫霜星的卡斯特用生命托付给她们的东西……
……
“为什么我会想起这些?”
……
“也许这就是大家常说的那样,人在临死前会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吧……”
……
渐渐地,一切越来越不重要了……
因为这一切都不再属于她,随着肉体的消逝,她放下了这一切……
……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答应你的,煌!再说了我还没到能喝酒的年龄!”
……
没想到前天说过的气话会以这样的方式一语成谶……
……
“早知道就该答应你了,煌……”
……
眼前漆黑的环境在一眨眼的功夫后再一次变得明亮起来。
她看见父亲正在牵着自己的左手朝一个辉煌的大门走去,大门后边是一个通往天空的阶梯。
看来自己已经与那个充满苦难的世界告别了,她这样想着。
很快,父女二人收到了大门前面,从阶梯上下来的天使们搀扶着父亲,他们穿过了没有打开的大门,朝天空飞去,而灰喉就被当做不存在似的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什么都没有等到的灰喉愤怒地喊到:
“为什么!为什么不带上我!”
就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就在自己还站在那片大地上的时候,她已经无数次看到:坏人活得比好人还要好。无数次看到同样的悲剧以同样的方式在重演。
为什么这片吃人的大地即使在她死后也没有放过她?为什么作为好人的她没有被天堂所接纳?为什么即使是死后也不能与父亲重逢?
想要得到答案的灰喉追了上去,她要想知道为什么。
刚刚抓住大门,灰喉就感受到自己正在下落,她无法飞起来,只能任由自己下落,抬头望见阳光明媚的天堂离她越来越远……
灰喉绝望地闭上眼睛,任由自己落下,落入天堂下方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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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她的脸上,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
“燕子!都说了要和大家一起行动!”
她睁眼看见的,就是平常里自己最不想一起行动的队友,也是这次行动自己所在的小队的队长,罗德岛的高级资深干员——煌。
躺在地上的她看到的天空和被扔入消化袋前看到的天空一模一样——她还活着。
在确认灰喉还活着后,煌走到了早已死亡的怪物旁边试着将卡在捕笼上的电锯拔出,煌身上多次破损的衣服、周围那熟悉的痕迹和满地的断掉的触手无一证明着煌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
就在煌即将要拔出电锯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