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不可捉摸,它时刻变换,所以潘安阳每日晨起都要做早占。
今早起来,还是卯时中,柳香芸罕见起得晚了些。
昨晚虽然狠狠发泄了一番,但现在阳物却还是昂首挺胸,完全没有软下来的趋势。
身旁的小娘子还在酣睡,他可是深知,在这清纯的睡颜下藏着怎样的淫荡表情,而在锦衾之下,又藏着一副如何敏感的赤裸身体。
想到这里,他又坚挺了几分,时间还早,不如趁机占个便宜。
潘安阳一个翻身,就将这小美妇压在身下,这个大动作瞬间把柳香芸惊醒,她发出一声妩媚的嗯哼,一双媚眼睁开,正含情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夫君。
“夫君——大早上的干什么呀?”
小娘子明知故问的样子实在是惹人怜爱,被子下,潘安阳下身火热的肉棒,杵到了她的小腹,让柳香芸感觉到了夫君的难耐,昨晚做完没有洗澡,还有好多的残精留在她的体内,若是现在做了那事,将今天的正事忘了或拖延了可不好。
正想着,两根手指毫无征兆地插进了她湿润的下身。
“唔呃呃——”
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让柳香芸娇喊出声,顿时身子就燥热起来。
“呼呼——呼——”
柳香芸一双玉臂已经攀上了夫君结实的背部,她是有些沉醉了,但一想到隔壁还有两个孩子说不定已经起来,就猛地清醒了些。
“夫君...饶了柳儿吧...怜月怜影还在睡觉呢...”
眼看夫君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以她对夫君的了解,看来今早是不能善了了。
“看来柳儿很怕被发现啊。”
一把掀开被子,两具赤裸交缠的躯体顿时暴露出来。
“啊——夫君你——”
柳香芸还未说完,就被另一张嘴堵上,只能发出些无意义的“呜呜嗯嗯”的声音。
她的防线在不断被突破,情迷意乱中,还是同意了夫君的无理要求,现在她只能祈祷隔壁的两个孩子还没有醒了。
“来,上来。”
潘安阳淫笑着站起来,小娘子顿时知道夫君想的是什么,她又要像个小孩儿粘在夫君身上,这样羞耻的姿势也并非第一次尝试了,三年的时间里,他们几乎全部试了个遍。
“只要快些让夫君出来,怜月怜影就不会发现...”
闭眼挣扎了一下,柳香芸伸开一双玉臂,箍住了夫君的脖子。
玉腿也慢慢攀上夫君,夹在他的腰上,花穴儿正好对准了那粗壮肉棒,只待小夫君进入。
“夫君...快些吧...”
“好。”
潘安阳也不客气,两只大手抚上肥大的臀儿,柳香芸并不是很重,大约连百斤都不到,这样的重量,根本不用费什么力,就被他托起来了。
那下身的庞然大物微微对准,大手握住小娘子的翘臀,往自己的方向一递。
“嗯啊——”
巨大的阳根进入穴儿中的满足感,让柳香芸不由得呻吟出声,她的双腿不自觉地用力夹紧,以让夫君更深入,让自己能更满足。
幽深紧窄的穴径里,粗大的肉棒横冲直撞,柳香芸迎合着自己的夫君,夫君挺腰她也挺腰,夫君向后她也向后,每一次阳头都能顺滑地挤开嫩穴儿,每一次巨根都能顶撞到内里的子宫。
“啊啊——嗯啊——夫君好——好厉害——”
柳香芸呻吟着,每一次夫君的撞击都让她失神,再这样下去,不久后她定然要泄身。
“顶进胞宫了——夫君好深——好大——柳儿受不住——受不住了——”
这样大的叫声,要是没有隔音阵法,怕是门外廊上已站了一堆人偷听,小娘子的求饶反而让他更加兴奋,陷入两瓣玉臀儿的大手紧紧捏着,留下好几道红痕,柳香芸的主动迎合加上潘安阳的猛力冲刺,大手的牵引,玉腿的缠夹,各种各样的动作给女人带来的刺激可想而知,也不怪她一个规矩的女子,也发出如此淫荡的叫声。
大清晨就如此行事,还好帘子被拉得严丝合缝,要是内里春光泄露,可是真要羞死人了。
细密的汗珠从柳香芸的额头渗出,一双玉腿开始胡乱动弹起来,紧实水润的花穴儿收缩着,每一次都刺激着小夫君。
层层的包裹,肉壁的挤压,都让潘安阳舒爽万分,他本就是晨起欲望高涨之时,在如此的美人恩情下,更难消受,不由得加快了挺身的动作。
柳香芸受到了这样的刺激,更加兴奋地迎合起来,她就像欲求不满的小母兽,敏感的阴蒂接受着夫君的摧残,只感觉一波波快感袭来,这样的快感让她迷醉其中,饥渴的柳儿心中只想被男人爱抚,只想让夫君好好疼爱,想着想着,她又加大了劲搂着夫君,这样能更好地固定自己,也好让快感更加激烈,让夫君更好地施展开。
“夫君好——嗯啊啊——又开始玩弄那里——羞死妾身了——”
不知何时,潘安阳又开始啃咬起樱桃般红润的乳首,这里也是她的敏感点之一,本就临近高潮的小娘子再忍不住了,光身的羞耻感和刺激感同时抓住了她的敏感地,让她厚积的欲望突然喷发。
“滋滋”的淫靡水声不停传出,小娘子突然使劲朝着夫君贴去,一对浑圆的玉乳摆脱了夫君的大口,又挤压在潘安阳的胸膛上,双臂也忘情地使劲,不知轻重紧抱着,她上下身皆是紧绷起来,显然是要泄身的前兆。
“啊啊——啊啊啊——夫君快些——去了去了去了——”
欲望到达顶点瞬间喷发,伴随着高昂的叫声,柳香芸香舌外吐,尽显痴态,双手双腿都像那海中的八爪鱼儿一样,死死扒拉着夫君。
“哦哦哦哦哦哦哦——”
一阵一阵的失神叫声后,她那喷出大量淫水的下又身痉挛着,不断收缩刺激着夫君,潘安阳也毫不客气,一发正中目标,灌入了柳香芸的体内。
柳香芸贴着夫君,琼鼻喷吐着热气,在事后的声音也略微有些虚弱了。
“夫君可满意了?”
小娘子最喜欢的就是在欢爱以后黏着夫君,因为潘安阳的胸膛让她感觉温暖可靠。
“当然满意了,香芸身上都脏了,让我来帮你洗洗吧。”
说着,抱起柳香芸,又走向浴室。
......
“嘶...这数字...不太妙嘛。”
穿戴整齐的潘安阳开始算卦,按照桌面摆放的蓍草的结果来看,今日的运势已然变成了“大凶”。
明明昨日还算得今日无灾,果然天道多变。
“大凶...大凶...”
他倒是一点都不怕,在家中他经历过好几次大凶,其中最惨的一次就是因为柳香芸突破筑基,没人管教僖伶僖俐,所以自己被她们俩烦了一整天。
那天是他最痛苦的日子。
所谓“大凶”,也不是非得杀身之祸,或者是因为他的体质不同,大吉大凶的基础定义也被改写。
不过,易师通晓易理,是可以通过细微的改动改变卦象的,这样的改变并不可逆,今日既然是大凶,那就是最坏的结果,再怎么改,也不会比大凶更差了。
“我想想,既然如此,我将揲蓍的象征太极的蓍草去了再算,反正天道也不会反噬我。”
以卦改卦,就是易师常用改命手段,然而有的反噬极其严重,甚至有易师一夜白头暴毙的先例。
“不过,这样可能算出来混卦,我自己也不清楚结果了。”
毫无波澜地用五十根蓍草起卦,潘安阳重新算了算。
他淡定将六爻算完,成了新的两卦。
“一爻没有成立吗,果然是混卦,不过肯定比大凶要好得多了。”
收起了所有的蓍草,掐算了一番时辰。
此刻已然卯时入辰,也就是早上七点,恰是用早膳的时候了。
房间外面似乎传来了一些动静,他知道,大约是顾家的姐妹出房了。
果然,厅堂中正坐着三位美人儿,一位大些的美人,身着素绿衣裳,头上戴着简朴的灵木发簪,那容貌却极美,身段也极好,前凸后翘好不有料。
另外两位小些的美人,面容相差无几,首饰衣裳也颇有相联处 如那稍大些的,穿一身红衣,稍小些的,穿一身浅蓝衣,二人的头饰更有意思,一股乃是昨日买的鸳钗,一股也是昨日买的,不过是与鸳钗同出的鸯钗。
这些衣物饰品,都是柳香芸的储物玉佩里拿出来的,不得不说,真是打点地恰恰好。
二位双子美人,粗看下似乎是一人,然而潘安阳已经差不多理清了,那热情些的是姐姐,就是顾怜月,温婉些的是妹妹,就是顾怜影。
虽然是胞胎,性格偏差却大,大约是从小培养方法不同吧。
“夫君占卜好了?快些来用了早膳吧。”
那绿裙美人看潘安阳还愣在原地,就亲自站起来,用双手挽着他的臂膀,催促着夫君入座。
这一番亲昵的动作,看得顾怜月和顾怜影心里产生了些别样滋味。
四人吃着早餐,默默无言。
“恩公...”
顾怜月吃着一根馃子,小声说道。
“怎么了?”
吃着早膳的潘安阳回答漫不经心。
“恩公接下来要去哪里?”
“接下来吗...”
筑基期有三阶段,筑了灵台,修了法相,炼了金骨,之后才是凝金丹。
根据三叔说的,成法相的机缘在这里,那么离开长鱼儿县...至少也要修成了法相再离开,不然岂不是愧对了三叔。
“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什么时候离开...看我什么时候突破。”
“这样吗...”
顾怜月看了一眼旁边默默吃豆花的顾怜影,三嚼两咽吃完了馃子,她看向潘安阳,下了些决心。
“恩公,既然要待在长鱼儿县,那还请听听顾家的故事,再决定要不要收留我们姐妹吧。”
她话语带着些颤音,即便经历了一番苦难,顾怜月的心底还是个善良的人,既然是对自己有恩的人,那就不能辜负。
“但说无妨。”
潘安阳气定神闲,喝着豆浆。
他对长鱼儿县的了解,仅限于占卜,对顾家的了解,同样也是占卜。
坐在对面的顾怜月点点头,表情甚是纠结,而她身边的妹妹顾怜影,也是一股愁容,两根手指绞拧在一起,似乎有些怕。
“顾家本是这里的第四个大家族...”
一番沉默后,顾怜月开始讲述。
长鱼儿县,本来有四个家族,分别是钱赵李顾四家,四个家族分别掌管着四种生意,两家混黑,两家分白。
这样的平衡本来极好,那时候还没有城主,四大家族就是长鱼儿县的土皇帝,顾家和李家经营是白道生意,所以顾家的名声是不错的。
而顾家的覆灭,则是一次横财导致。
有言曰: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不知是哪个家族得到了消息,顾家得了一缕先天之阳气,单是这先天二字,这宝物就并非小小炼气家族所能掌控,更骇人听闻的是,听说顾家的老祖要借此突破筑基期,此后再收编其他三家,顾家就彻底成了这长鱼儿县的无冕之王,在这小小县城,筑基就是最高的境界,这样的结果岂是他们所能接受。
惊惧的三家也不确认真假,在一次商量以后,他们粗略挑定了一个时候,就准备动手。
没有什么多高深的算计,为防后患,三家倾巢而出,顾家也请了外援,官府的,匪盗的,甚至连江湖人都有。
那天夜袭凶残至极,顾氏上下三百多人口,死伤无数,男丁全部被杀,女人大多自缢,几乎无人逃出,而顾怜月和顾怜影虽然逃出,却又被抓了回去,其他三大家族的老祖也死了两个,上千的族人死了过半。
这是真正的元气大伤,近千的人口,三个家族用了几百年才繁衍到这样地步,一朝开战,基业尽毁。
“哦?和城主没有关系吗?”
这倒是让潘安阳吃惊的。
“啊?恩公,那个时候梁城主还没来,据说他是被贬谪到这里的,我们姐妹被关进私牢以后,对外界知之甚少,其他的...我们也不清楚了。”
“是吗...”
这梁城主倒是有意思,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东芝客栈和海珍楼的幕后老板应该就是他,而这两家店,应该存在了许久,为什么老板会是一个新来的城主?
而且,那拍卖分明就是销赃会,这城主又怎么会去帮钱赵李三家。
“恩公,我们会自己去报仇的...只是...只是...”
顾怜月紧咬下唇,她低着头,欲言又止。
咚咚咚——
这敲门的声音来得猝不及防。
“看来,有人要来找我了。”
潘安阳还是将手上的包子吃完,然后再站起。
“夫君...”
旁边的柳香芸拉住夫君的衣袖,她的担忧尽在眉眼中。
“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虽说今天的卦被他搅乱,已经测算不出下一步,不过事在人为,看着储物玉佩里一叠叠的符箓一瓶瓶的丹药,潘安阳并不觉得自己遇上一个城主会有什么大问题。
“嗯...夫君切莫逞强...”
看来柳香芸对自己很没有信心。
“好好用早膳吧,我很快就回来。”
摸了摸小娘子的头,他简单整了整衣襟,信步走到门口。
夫君他...似乎一直都很从容呢...
要说潘安阳上次窘迫的时候,大概还是在青楼见到柳儿,和柳儿谈话的时候多有窘迫。
柳香芸心里莫名满足,脸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而坐在对面的顾家双姝,已经忧愁得吃不下饭,她们不知潘族的底细,自然会认为一个人打不过三个大族。
门口站着的是一位小厮,蓝青的布衣没有什么辨识度,但潘安阳还是认得出来,这是那天带他去堀室拍卖场的小厮。
“主人有请。”
小厮面无表情,做了个请的动作。
“可以,是在城主府吧。”
潘安阳点点头,他这句话的信息量极大,显然对这小厮的杀伤力极大。
那小厮突然发愣,就像失去了信号的机器突然宕机,过了足足一分钟,才开口说话。
“客人果真厉害,梁某不能亲自接待,实在是有失远迎。”
小厮的声线完全变了,就像另一个人似的,他又打了个稽首,看起来恭敬是做足了。
想必是这梁姓城主亲自着了魂在上面,才能做到如此精密的操纵。
“说吧,有什么事。”
潘安阳不想磨叽,越早谈完越好。
“敝人就在此间客栈顶楼,还请移步一叙。”
“可。”
......
推开精雕细制的木门,潘安阳闻到一股淡淡的熏香,他除了在青楼点过熏香驱散脂粉味儿外,几乎不用熏香,三叔也喜欢熏香,不过三叔是提神醒脑之用。
听说香料研磨选材什么的都颇有考究,听起来就麻烦,他可不是什么风雅之人。
门内偌大的空间,被大堆的家具摆饰挤得满满当当,花瓶,字画,牌匾,屏风,蒲团...
这样繁杂的装饰,看起来倒有粉饰内心的嫌疑。
“梁城主雅兴。”
正中的桌边坐着一人,年龄不知,看起来倒是年轻,他的衣着也格外华丽,编织用的金丝银丝,腰带嵌玉镶金。
“幸会幸会。”
梁城主倒是客气,摆了个请的手势。
潘安阳坐在对面的蒲团上,也不喝茶,只是闭目养神。
“还未恭喜客人此番参加拍卖,拍得心爱之物呐。”
梁姓城主倒茶,对着潘安阳笑了笑。
这城主长得倒是丰神俊朗,也不知道是不是用骨骼秘术调整过脸部。
说实话,见惯了三叔那样真风雅的家主,现在再看这城主,倒是假风雅居多,这文人雅士的气质太少,这字画装饰太浮夸。
“客气了,城主叫我有什么事吗?”
潘安阳还是习惯直入主题,在家中的时候,他都是直入三叔房间,哪有那么多虚与委蛇。
“是这样的。”
梁城主放下手中的茶盏,吐出一口热气。
“钱赵李三家要对你动手了,客人可需要帮助?”
“这三家?他们有筑基吗?”
“哈哈哈哈,客人说笑了。”
“原来如此。”
他点点头,从玉佩中拿出一瓶补气丹。
“多谢城主了,还请城主告诉我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好说好说。”
梁姓城主不动声色拿过玉瓶,脸上满是笑容。
“我的线人告诉我,今天申时或者酉时就是他们动手的时候,嘿嘿,有客人这补气丹和筑基丹,到时候我不会参与。”
看似儒雅随和,其实势利小人,这是潘安阳对梁城主的评价。
恐怕此人被贬谪,也与他这糟糕的性子有关系。
“梁城主这次拍卖,也赚了不少吧?”
“欸,不多不多,我只抽二成罢了。”
“那就,预祝梁城主财源广进咯。”
起身行了个虚礼,潘安阳转身告辞,推门而出。
这梁城主脸上挂着的笑容停不下来,直到潘安阳走后,才渐渐收敛。
“啧啧,这修为我竟然都看不透,这个人还是有点本事,也不枉我特意指点他。”
梁城主掺和到拍卖,似乎并没有什么深思熟虑,他大概率只是想捞钱。
此人贪婪,也好面子,拍卖敢抽两成,定然赚得盆满钵满,不过显然他还想要更多。
“我的大凶劫难,大概率就是这个城主,不过现在反而有了这出...”
他倒是想主动出击,不过城中有法律,直接灭三个家族,怕是要给这城主不少好处。
“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嘛...”
潘安阳看着储物玉里的各种防身方法,思考着究竟该用哪一种。
......
“恩公...我们就这样出城...”
顾怜月小声提醒,她最是了解三个家族的凶险,此番贸然举动,不亚于引火烧身。
“无妨。”
这次的马车有些拥挤,毕竟坐了四个人,而且不是五冈驿站的车马,并不宽敞,柳香芸坐在夫君和顾怜月的中间,充当着中间人的角色。
顾家的姐妹还是太矜持,明明昨晚顾怜月脑中还是想着潘安阳自渎,今天却那么生分,这样的矜持倒是不让人厌恶,古代的规矩女子都是如此,恪守礼法,对自己的清白贞洁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
此行,就是前往郊外的一片山脉,长鱼儿县的人都称它冶矿山,从前这山中矿石无数,不过后面由于一些原因,它废弃了。
废弃的原因众说纷纭,有说一条大蛇霸占矿脉的,有说宝物出世才停下开采的,也有说矿脉枯竭的。
作为消息不灵通的外地人,潘安阳来到这座山,大多数人都会以为是为了传闻中的宝藏。
而此番,他又特意去了李氏旗下的驿站租车马,这也解释得通,毕竟五冈驿站乃是长途所选,若是短途还是找些本地驿站可靠便捷。
“停!”
马车夫一勒马嚼,前头拉车的两匹马就停了下来,马儿踏着地面,吭哧吭哧吐着气,看起来这两匹马刚驯养不久,野性未除。
“客人客人,前面的道就没了,还请客人就此移步吧,小的也得回去拉客了。”
黝黑的车夫摩挲着双手,他嘿嘿笑着,虽然车夫面相老实,可赶客人下车的语气态度却让人嫌恶。
“走了。”
潘安阳一脚踢开车厢门,一个没收住力,就将车门踢地飞了出去。
这车门本来也就是老旧,看起来不堪一击,一个凡人的踢击大概也能让它掉下来吧。
看来,这车夫是懒得保养车门,就等着有人对这门不小心做些什么,然后把坏车门的名头安给别人。
蝇营狗利...
果然,那车夫眼神一亮,看着潘安阳带了三个女人下车。
“客人,您看这马车门...”
柳香芸轻轻捏了捏夫君的手,她最不希望看见夫君和别人起冲突,生于微末的柳儿,对凡人和仙人的界限没有那么明确,即便面对的是个普通的马车夫,她也不忍心。
回复似的捏了捏柔嫩的小手,潘安阳心里有分寸。
他带着三位美人儿转头就走,丝毫不作理会。
但那车夫太不识相,看着银子要走了,顾不得系上马的缰绳,直接追了上去。
“嘿你这乞索儿...”
灵力在那车夫身上突然爆发,一道巨大的推力产生,猛地将他往车厢方向撞去。
那车厢太久没有保养,只这一下就被撞得四分五裂,两匹马儿也受了惊,分头往不同的方向跑去。
不过,马车夫没受什么大伤。
“这次是小惩大诫,不过香芸你性子太柔,遇见敌人就莫要想着放过他们。”
“柳儿知道了...”
柳香芸嘴上这么说,其实并不在意,反正她心底打定了要一直跟着夫君,哪里还要考虑那么多。
“很好,前面有个岩洞,就是传说中宝物所在,想必钱赵李家不会不知道这个地方...”
既然决定了用阵法,那么就多设置几个阵,七星杀阵全来一套,比如玉衡廉贞囚杀阵,天璇巨门暗杀阵,瑶光破军水杀阵...
顾家姐妹在洞中看着,她们没有潘安阳那样的从容,只要是有良知的人,知道恩公因为自己而陷入追杀困境的时候,都会心神不安。
柳香芸则淡然得多,她捧着一颗夜明珠,在旁边照拂着夫君布阵。
以七星杀阵灭几个炼气,实在是大材小用。
......
申时。
大量的黑影在冶矿山飞奔攒动,隐约中竟看得出军阵的雏形。
这些人矫捷似猿猴,踩踏过土丝毫不留痕迹,竟然还有些家伙可以踏水而行,看来其中的修士,占比并不少。
他们从开始到集结,大概只用了两刻钟。
“探子回来了?”
一处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地中,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发问。
营地旁边都是反向隔音阵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传不到外界。
“大人,探子说,里面有三隔二十九洞,他们搜遍了也没有看见人影。”
“灵粉现在失效了吗?”
“是的,三分钟前失效,探子没有找到,所以全部都回来了。”
“这样吗...”
那中年人捏了捏下巴,胡茬与手指摩擦的感觉能让他更加集中精力思考。
“你退下。”
“是。”
做完报告的属下恭敬地掀开帘帐,退了出去。
“大伯,只是四个人的话,为什么要拉上钱家和赵家人一起?咱们这百来号人,是不是太...”
“嗯——”
中年人抬起手,制止了侄子继续说下去。
“知己知彼者,百战不殆,我们找梁城主拿过消息,这里四个人有两个是炼气九层,为了压阵,我们还特地把德康老祖请来了。”
“这...那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天色偏暗,洞中怎么视物...”
“放心,我们的家丁都施过灵目术了,就算太阳全部落下,也不会有问题。”
“厉害...”
年轻人叹了口气,大伯果然心思缜密,怪不得能成三家出兵的【元帅】。
“那个...大伯啊,如果捉到了顾家的两个姐妹,能不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真不怕老祖生气吗?”
年轻人嘿嘿讪笑一声。
那中年人也完全不慌张,心中盘算起来。
情报在我,武力在我,天时在我,地利...洞穴适合围剿,也在我。
他又看了看旁边四弟的儿子。
烂泥扶不上墙。
“大人!”
之前出去的属下又入了营帐,显然有新的信息传来。
“所有兵士都到位了,是否进洞...”
“好,开始吧。”
昏黄的天划过几道流彩,各种围在洞口的家丁修士皆在第一时间收到了信号。
他们整齐队伍,一波波鱼贯而入。
对于钱赵李三家而言,这次就是永除后患的战役,再考虑到敌人的修为,派出这样的兵力也是意料之中。
不管怎么说,行动已经正式开始了。
......
“南官朱雀轸杀阵...好,也画完了。”
最后一个子阵刻制完成,告示着二十八星宿大困杀阵的完成。
“香芸,收拾收拾这里的位置,准备吃饭了。”
一张桌子被他从玉佩中取出,横着落在地面的中央。
这是潘安阳暂时开凿出的洞穴,有不太高明的隔绝阵,他在两个多时辰内刻了几十个阵法,现在对阵法有些晕乎乎的,所以这隔绝阵就粗糙了些,但若不是筑基,也发现不了内里。
这里已经是洞穴深处,阴冷潮湿。
他施了个斥水法,又放了一个珠子类的法宝,洞穴瞬间就暖和了起来。
“哦,还有这个。”
说罢,拿出一个影石。
在拍卖的时候,他就对这些石头很感兴趣,抽空买了一些回来,而后研究出了一个很有趣的玩法。
将影石磨成多面体结构,再用精妙的灵力掌控方法,那么它就能同时播报面数的画面,比如现在,潘安阳将一大块影石磨成了三十三面体,它可以同时转播三十三个画面。
“恩公,这是...”
顾怜月不解,毕竟画面中空无一人。
“就当是娱乐项目,现在先吃饭。”
玉佩里还有好多的食物,用个晚膳绝无问题,当然他和柳香芸不需要吃饭,只是这顾家姐妹要吃凡人五谷。
长鱼儿脆鳝,柳河汤,糖糯米糕,油泼辣子鱼,甜皮鸭,还有一道算作饭后瓜果的红糖杏果。
这两姐妹,一个喜辣,一个喜甜,虽然她们不说,但柳香芸和他都看在眼里。
毕竟,在吃饭的时候她们铆足了劲,都只夹自己喜欢的菜。
“香芸,热一下。”
“嗯。”
柳香芸点点头,伸手一招,火珠就分出一道火流来,徘徊在每个装吃食的玉盘下。
这样的手段,才是真正的仙家手段,将顾家的两个炼气期小白看得一愣一愣。
“柳儿姐姐...你是..你是什么修为?”
与柳香芸相熟些的顾怜月小声开口,她和妹妹似乎一直都忽略了这点。
“嗯?不太清楚呢。”
食指摆动,随意操纵着火流的柳香芸也不清楚她是什么修为,可能过不了几个月,她就会筑法相了。
“那...恩公是...是什么...”
这番话问得更小心翼翼,潘安阳看起来可比柳香芸不好相与多了。
“不知道。”
一提到修为,他就似乎到了前世被人追着问成绩,尤其是,潘安阳自认是差生,刚入筑基的修为让他有些拿不出手,回复的语气自然冷漠了些。
“哎呀,怜月怜影,饭菜热好了,快些趁热吃了。”
柳香芸在一旁解围,她一掀开玉盘的罩子,各种吃食的香气飘出,溢满了小小洞穴。
“开始了。”
闭目养神的潘安阳睁眼,看向投射出的画面。
画面中,已经有三个地方出现了人影,也就是刚开始的三隔,接下来,这些人马会涌入二十九洞,开始到处搜寻,而他们万万无法想到,潘安阳和三个女人躲在新辟的洞穴中,一边用膳,一边看着他们。
“是...钱家的护卫队长钱束,钱家的家丁头子,我没记错的话...是炼气六层的修为...”
画面中的独眼男人看起来很有特色,怪不得顾怜月能记住。
看后者咬牙切齿的样子,足见仇恨之深。
“这个人...这个人是...杀了六姨的人...”
她又指着投影上的另一个人,语气也激动起来。
“她是赵家的...叫作...叫作...”
支吾了半天,却说不出个名来。
“是赵莹玉...”
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怜影补上了名字。
姐妹二人的仇恨,由此中可见一斑。
“看来有很多熟人嘛。”
夹了一片鸭皮,潘安阳调侃着。
“当然,我们姐妹做梦都想杀了他们...”
“不对劲...”
虽然愤怒,但至少顾怜月还没有被冲昏头脑。
“恩公,他们至少派了半个家族的人!”
顾怜月慌忙跑到潘安阳身前,激动地拉着他的手。
“三家人都来了,我们快走吧,可能还会有炼气巅峰的老祖,要是我们再不走的话,可能就走不掉...”
“你想亲手杀了他们吗?”
亲手...杀了这些人?
顾家的姐妹现在还记得那炼狱般的场景,偌大的顾家祖宅被包围,大批大批的杀手涌入,宗亲的哀嚎惨叫,四起的火焰升腾。
抵抗都是无用,在顾家老祖被围杀自爆的那一刻,大局就已经定下了。
是娘亲和父亲,为她们杀出一条生路来,而只有炼气三层的姐妹跑出了十里,却还是被抓了回来。
“我和怜影...”
顾怜月的声音,失去了少女的纯真清脆,似是从牙缝里蹦出来。
“做梦都想杀了他们!”
她和妹妹同时抬头,二人直直盯着潘安阳。
“不错,仇恨忘不了是对的。”
他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箓,轻轻放在桌上。
“你们拿着它。”
作为姐姐的顾怜月拿过了符箓,她有些疑惑。
“这是?”
“这是【引】,只要你们姐妹往里面一起灌注灵力,外面的三十五座阵法就会被激发,这个洞里...还有这个洞外几公里,都会被夷为平地。”
而且将会生机灭绝,寸草不生...
潘安阳省略了最后两句,他要准备开始了。
这不但是为了帮顾家姐妹报仇,也是给自己斩草除根。
“可是恩公,你不是说...我们的仇要自己去...”
顾怜月瞪大了眼睛,她轻轻拉住妹妹的小手,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而这位恩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摇摇头。
“一会儿我会放出点动静,到时候你们看时机再用【引】。”
柳香芸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中喜静。
她喜欢也尊重夫君,同时也同情这两个家破人亡的孩子,夫君帮她们报仇,也是她乐意见到的结果。
“准备好了。”
拿起桌上的茶盏,潘安阳往洞口随意一泼,那茶水就穿过了隔绝阵,洒到了外层。
顾家姐妹完全看不明白,而那茶水泼到外面,瞬间爆发出一股灵机,这灵机只有炼气七八层的修为水平,而且波动剧烈,就像打斗一般。
远处行进的队伍突然停下,那领头的独眼男人判断了一下方向,发现这气机衰弱不堪后,再没了顾忌。
“让外面的给我守好,这份功勋不能让赵家和李家抢了!”
那拿着剑的女修士也感应到了,二话不说飞奔而来。
这些画面都被反馈到影石中。
“他们...他们都朝这里来了!”
手握符箓的顾怜月,说话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候,影石的画面开始一个个中断。
“是...李家的老祖...”
那一闪而逝的苍老脸庞,正是在灭顾家行动中出了大力的李德康,李家老祖。
“你们还在等什么呢。”
潘安阳的语气漫不经心,似乎完全没有将对手放在眼里。
“怜影...”
她把符箓夹在自己和妹妹的掌中,双子二话不说,开始催动起【引】符箓。
灵力顺着符箓上的纹开始攀爬,触发每一道细节处,最后整张符箓发亮,放出了独特的灵机感应。
二十八星宿困杀阵和七星杀阵,顿时得到了响应,阵纹激发,一瞬间启动。
毒水,火焰,烟尘,飞刀,怨念...
所有可以用来杀敌的,负面的属性全部汇集在了一起,二十八星宿小阵又互相响应,形成了一个大困阵,包括那些在营帐中的李家大伯在内,都被困住。
而七星杀阵,也结合成了更大的杀阵,与困阵的范围重合,实在是精妙至极。
“回防!回防!退出洞穴!退出洞穴!”
“救命啊啊啊啊啊!”
“不要过来!不要!”
混乱,无力,叫喊...
所有发生在顾家的场景现在又发生在这个小小石洞里。
“这个困阵,为什么...为什么...”
苍老的李德康站在阵法边境上,却被繁杂的符文挡住,在躲过一道又一道杀气后,他开始研究起阵纹,却惊恐发现...
“怎么会有三十五个纹路,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阵!这怎么破!怎么破!”
本就昏黑的天空,已经彻底黯淡下来。
啊啊啊啊啊!
......
“呜呜呜呜——”
情绪失去了控制的顾怜月,已经没有了什么形象,她猛地扑到恩公的怀里,嚎啕大哭,连头上的发钗歪斜也未察觉。
旁边的顾怜影也钻到了柳香芸的怀里,小声开始啜泣。
大仇得报,还有什么能比报了家族血仇还要快意的事情呢?
洞穴的隔绝阵渐渐散开,显露出外界的萧条荒芜场景。
当真是寸草不生。
“哭吧哭吧。”
潘安阳轻轻拍着顾怜月的后背,她和妹妹哭泣的样子,当真可悲可怜,像极了娇弱的美人儿,再结合上这身世,无人闻之不叹息。
发泄完情绪后,姐妹二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恩公...”
顾怜月的泪水甚至打湿了潘安阳的衣服,她小声呼唤着潘安阳。
“在这呢。”
他还是轻拍着少女的后背,以作应答。
姐姐偷偷看了一眼妹妹,妹妹也在看着姐姐。
姐妹二人轻轻点点头,都知晓了对方的意思。
“公子...请问公子身边是否缺着奴仆侍婢?”
一身水蓝色衣裳的美人先从怀中站起,低声对潘安阳说道。
“......”
潘安阳没有接这话茬。
“恩公,我们姐妹商量好的,愿意侍奉在您和柳儿姐姐左右。”
姐姐顾怜影抬起头,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看向他,又突然趴回怀里,不敢视他。
柔柔弱弱的顾怜影反倒先从怀里站起,她慢慢跪伏在地上,行礼郑重无匹,那浅蓝的丝绸衣服,却裹不住臀儿乳儿,这一趴伏,反倒更能看清那大臀的轮廓,胸前的领口垂下,潘安阳甚至能看见其中的亵衣和大团大团的雪白细腻。
“恩公,还请收下我们姐妹!”
顾怜月也脱离潘安阳的衣怀,跟着妹妹跪下,趴在妹妹的旁边,红裙披露下,也暴露出别样的身材。
两者一对比,竟然是妹妹的身材更胜一筹,真是让人有些意外。
“你们可知道,奴婢二字意味什么?”
两个家族的嫡女一脉,就这样甘愿屈居人下,实在是不可思议,要知道嫡女,如果不是嫁给嫡长子联姻,就是一辈子不离家,故而潘安阳还是问了句。
顾怜影点点头,细声细语地说道:
“知道的,做了奴仆,我们姐妹的所有,一切都是公子的。”
顾怜月紧跟着说道:
“只要是恩公的命令,就算是让我们姐妹赴死,我们也心甘情愿。”
他看了看柳香芸,柳香芸却只是微微笑着,不说话,也没有任何暗示。
思考了片刻,潘安阳点了点头。
得到了恩公首肯,顾家姐妹对视一眼,齐齐说道:
“顾怜月(怜影)于此发誓,此后愿为恩公(公子)下一婢女,自甘自愿,永无有悔。”
不愧是双胞胎,虽然声线不同,说话的语调和内容却都一致。
“把饭吃完,我们回去吧。”
玉石桌上的饭菜还剩大半,这对姐妹肯定还没有吃饱。
“谢谢恩公。”
“多谢公子。”
怜月和怜影同时坐下,互相对视一眼,姐妹两个齐齐笑了。
“笑什么?”
潘安阳是最猜不透女人心思的。
姐妹两个脸上同时染了红晕,姐姐怜月先扯了一下妹妹的衣袖。
“你先叫。”
妹妹假装嗔怒,娇羞地回击,小拳头无力地捶了一下姐姐。
“姐姐又戏弄我了,就先叫一下嘛...”
一番戏弄后,还是顾怜月先说的一声:
“不如一起叫?”
顾怜影不知为何,羞得满脸绯红。
“姐姐可不要骗我,不然我可会恼的!”
“姐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哼,姐姐骗妹妹的时候还少吗?”
“好啦好啦,这次不会骗你的。”
“那就...”
姐妹二人嘻笑了半天,她们脸上的绯红都已蔓延到了脖颈,表情似嗔又似羞,还有些笑意。
“到底要干什么?”
潘安阳现在还未清楚状况。
却见顾家双姝双双抬头,双眼含情,水汪汪的眸子直勾勾看着潘安阳。
她们深吸一口气,齐齐吐出两字。
“主人!”
“主人!”
一音似黄鹂脆啼,一音似夜莺娇啭,这一声主人,真是予人无限遐想。
说完,二人扑将过来,各人挽着潘安阳一只臂膀,动作之亲密,正像热恋中的情侣。
“好...呃,好...”
一只手抱着一个美人儿,潘安阳的表情微微有些尴尬。
“夫君真是好福气呢。”
柳香芸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背后,一双玉手搭在夫君的肩膀上,看似笑脸盈盈,心底却悄悄泛起一丝醋味。
“啊..呃...香芸,怜月怜影,现在还是先回长鱼儿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