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除了上车的时候将身子完全贴在了我身上,其余的时候都将腰杆挺得笔直,尽可能少的与我产生接触,许是见我真的没有什么歪心思,一直硬挺着也累得慌,大姨的身子逐渐软了下来,趴在了我的背上,脑袋枕着我的肩膀,细密的呼吸像是睡着了一般。
不多时,我再次看见了那个早餐摊位,我本来打算想要和早餐摊位的老板交涉一下,希望能借点打车的钱,结果来时门可罗雀的摊位现在已是人满为患,且不说人家压根没时间搭理我,就是要让他相信我明天会把钱送过来也得花上好一阵功夫,一来二去花费的时间说不定还没我踏踏实实的走回去来的快,我当即改变了策略,暗自加快了脚步,在不颠到大姨的情况下加紧往小区赶去。
饶是以我现在的体质,在肚子空空如也的情况下跑了十公里,又背着个大活人急走了半小时,我的体力也有告急,微微喘了起来,额头上的汗珠不时滚动,滑落在地。
一只嫩白的小手忽然探了过来,帮我拭去了汗水,我扭头想要给大姨一个微笑,却又被她将头掰了回去,我看不见大姨此时的表情,只感到她重新趴回我的肩膀上,双手更是搂住了我的脖子,要知道之前大姨可都是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身份一下子从坐骑升级成了依靠的对象,浑身一下子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几乎是小跑着往小区的方向冲刺了起来,惹得大姨惊叫连连,颠得声音都不连续了。
终于,又经过了十多分钟的跋涉,我们总算是回到了主场,医务室里坐着的大姐姐身披白大褂,扣子却留了两颗,一对豪乳形成的沟壑若隐若现,下身一双美腿更是毫无遮拦,不禁让人怀疑这件单薄的白大褂是不是她身上仅有的一件衣物,架起相机简直就可以成为小电影的女主角了。
我们的小区并不算大,大家基本上都混了个脸熟,我自然可以刷脸赊账,大姐姐帮大姨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又叮嘱了我几句,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和一瓶云南白药给我带了回去。
回到小区之后大姨说什么也不肯再让我背着了,我只好扶着她走回了家里,妈妈已经出门上班了,怕是她都不知道我和大姨大清早的居然会跑到十公里之外的公园里。
将大姨安置妥当已经快十一点了,我又是帮大姨冰敷,又要逐一查看药物的说明书,分好剂量等待大姨吃完早饭后服用,一阵忙碌之后,妈妈不多时也回来了,大姨抢在我之前声称自己是见义勇为,出门锻炼的时候遇见一个偷车贼,狂追了十条街之后就在即将撵上的时候不小心被绊了一跤,绝口不提自己只是因为人行道上缺了半块的地砖而崴的脚。
妈妈对大姨的说辞不置可否,在查看了她的伤势并不严重后就给我们做饭去了,饭桌上的气氛一如既往地沉闷,大姨也因为自己的马失前蹄而没什么聊天的欲望,本该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各怀心事,难得能聚在一起的时间似乎变得真的只是为了吃饭。
用餐之后,妈妈径直又出门去了,自始至终都不曾正眼看过我,要不是大姨作妖,我和妈妈的关系也不至于恶化的这么快,而罪魁祸首正老神在在的倚着沙发看着电视,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还心安理得使唤我做这做那,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的问道:“老姨,您现在,行动是不是不太方便?”
“废话!”
大姨头也不回,乐呵呵得看着脱口秀。
我冷冷一笑,猛地在大姨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就跑,大姨后知会觉地反应过来,竟单脚跳着追了上来,一边擦着脸颊,一边怒喝道:“你给我站住!!”
这种台词基本上等同于废话,谁也不会因为一句“你给我站住”而真的站住,家里是我的主场,哪怕大姨全盛状态下都不一定撵的到我,并不是说我家大到没边了,而是有家具的地方,我甚至可以和成龙大哥一较高下。
大姨双手撑着餐桌的夹角喘着粗气,虎视眈眈地瞪着我,而我站在大姨的斜对面轻松写意,我们围着餐桌转了十好几圈,虽说大姨单脚跳的速度超出了我的预料,但她还是连我的衣角都没能碰到。
不过我也怕大姨再出了什么闪失,好心劝道:“老姨,医生都说了,您现在不能剧烈运动,还是去沙发上歇着吧。”
“行啊,那你过来,我保证不揍你。”
大姨一字一顿,几乎是嘬着牙花子说出来。
“这种情况下,我很难相信您的保证啊…”
“你觉得我堂堂一个博士会去骗你一个小屁孩吗?!”
“会…我的意思是,我这个人格局不大,常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您还是给我写个保证书吧~”
“好吧,那你去给我拿纸笔来…”
见我还是站在原地不为所动的样子,大姨嗤笑一声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等着,我自己去拿…”
说着,大姨真就转身离开了,只是她屈起来的那只脚似乎勾到了椅子,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仰面栽倒了下去。
我急忙双手撑着桌子跳了起来,直接从桌面上滑了过去,险之又险地抱住了大姨,却见她忽然转身面对着我,手肘横跨过我的肩膀夹住了我的脖子,冷声笑道:“这不就抓到你了么?再跑个我看看?”
“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信任了?!”
我悲愤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姨,我的失败从来都是因为太过轻易相信了这个女人,哪怕是在我强啪大姨的时候都差点着了她的道,这种时候怎么能放松警惕?
“保证书不还没写呢么?”
大姨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手上同时发力,将我的头夹在了腋下,不要觉得和大姨贴得这么近会有什么福利,当血液不往脑袋上走的时候,唯有自由的呼吸才是唯一的追求。
我本以为大姨只是跟我闹着玩,谁知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似是想要将一直以来积压的怨气宣泄出来,我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屁股上忽然一疼,被尖锐的桌角正中靶心,不由自主往前踉跄了两步,大姨单脚站立着,身体的重心几乎都压在了我身上,我这一动,连带着大姨也跟着失去了平衡,双双栽倒了下去。
我再一次荣幸地充当了大姨的肉垫,大姨摔在我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个姿势一如当初我和她第一次负距离接触时的样子,大姨稀里糊涂丢掉了第一次,要想忘记这段历史也是难如登天。
骑在我身上的大姨神色阴晴不定,似乎真的有些触景生情,这样下去对我可没有半点好处,我正想转移下大姨的注意力,忽然察觉到视线的凝视,我转头一看,妈妈不知何时折返了回来,手上拿着一份文件,正默默注视着以暧昧的姿势躺在地上的我和大姨。